甜甜的笑

秋天，橘子成熟的季节，无锡满山的橘子把树枝都压弯了。

在山路上开着车，路边戴着老草帽的老奶奶用带着无锡的口音的普通话热情的招呼，于是爸爸妈妈临时改了计划，把车停在路边，准备下车采橘子。

车子还没熄火，一个嗓门鼎高的老奶奶迈着小碎步敲我们的车窗。也许是性子比较急，那老奶奶用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像机关枪似的介绍着什么，还时不时回头指身后的橘子林。随着他指的方向，我确实看见了好大一片橘子林，目光移到下方，看见一个同样戴着草帽、卖橘子的老奶奶。透过车窗，我见她眯着眼，微笑着朝我们看着。我和爸爸妈妈对视一眼，就客气的把站在我们车旁边的那个似乎已经说累了的老奶奶“支”走了。

坐在树荫下戴草帽的老奶奶见我们走来了，立即站起来，咧开嘴笑着对我们说：“来采橘子啊？跟我走吧，就在那里，不远的！”说着，就提起篮子，拿起剪刀，带着我们去橘子林。在路上，我耳边一直回荡着那清脆的无锡方言：“这里的橘子都一样的，酸酸甜甜的……喏！那里，到了！”

这是坐落在小山丘山顶上的一片橘子林，我迫不及待的蹿了进去，身后是同样心急的弟弟。

这儿一共不过只有四、五棵树，但每棵树上的橘子大大小小，都压弯了树枝。青绿色的薄皮上染着些许黄色，颇有生机，十分诱人。我随手摘下一个，打量一下，这个看起来没熟透啊。我看看老奶奶又看看手里的橘子，老奶奶笑着指指我手中的橘子：“可以吃的，你尝尝，来我帮你剥。”话音刚落她就把篮子夹到胳膊肘里，把剪刀递到我手上，再把橘子拿到手里，三下两下就剥完了，我用手里的剪刀剪下两个橘子，丢到她篮子里后，拨开一瓣晶莹水灵的橘子塞到嘴里，一咬……

哎呀，好酸，我屏着气，鼻子、眼睛、眉毛都绞在一块了，身旁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：“哈哈哈……”一转头才看见老奶奶满是皱纹的脸，已经笑开了花儿，她说你是吃惯了外地的橘子，甜惯了，就受不了酸了，我们这里的橘子就是这样，酸酸的，好吃！”我也笑了，笑她好听的方言，笑她讲的“人生大道理”。

太阳快下山了，我们有说有笑的，已经摘了满满一篮的橘子，妈妈一声：“好了！”我们就又跟着老奶奶走到了那条公路上。在路边称橘子时，爸爸妈妈说：“这么多，就50吧，10块钱三斤嘛！”老奶奶稍一迟疑就点头答应了，又说：“行的，我一个乡村里的也不计较这一分一毫的，在说，看见一家四口开开心心的来采橘子也好玩的，对吧？”说着，她又笑了，正在这时，一缕夕阳的光洒在她的脸上，满头的银丝，满脸的皱纹，不加修饰的笑容显得更美了。

我们上了车，老奶奶对我们喊道：“下次再来啊！”边喊边招着手，双脚还轻轻的掂着。我们打开车窗也和她挥手，爸爸发动了车子，慢慢开下山坡。

她笑着，站在夕阳的余晖下，目送我们一家四口，消失在山脚下。